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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n 星期六, 三月 28, 2009
我用完早餐后便出门了。穿上了鞋子,系好了鞋带,打开大门踏出的第一步,感觉到的不再是夏天那闷热,而是一股疾缓的凉风。双脚踏出大门,抬头一看,看到的不是一团烈焰,而是一朵朵沉沉的乌云,在空中徘徊。跨出屋檐的阴影,听不到的是昨天还在的麻雀叫声,唯闻的是在风中沙沙私语的枝叶。一夜之间,它,招呼也不打一声,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来了。它,犹如瘟疫那样,在残月的照亮下,悄悄地感染了万物。看到这一切,我不禁联想到一首诗…却怎么也想不起它的名字…只记得有这样的一句…悄悄的我走了,正如我悄悄的来…我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…
坐上校车,我在座位上安顿下来后便把那柔软的麻布窗帘拉开,透过校车污浊而扑满刮痕的玻璃看外面那似乎毫无尘烟的世界。校车在凹凸不平的黄泥路上颠簸着,坐在里面的人也就这样摇啊摇,似乎要摇到外婆桥去了。一路上,外面的一切也与我们一起摇。路边的梧桐树在风中婆娑起舞,飞驰而过。绿叶儿们则在凛冽的风中颤抖,无声地在细声低语。风无形地在窗外与校车伴舞,在飘落下来的枯叶间时隐时现地穿梭着。外面的万物都在享受风的祝福,被凉风洗浴着,忘却了昨天的酷热。我禁不住把窗拉开,也像感受下这种感觉。使劲一拉,风在窗口打开的那一瞬间,如顽皮的小孩冲了进来,如少女的发丝打在脸上,如老人的双手一样地冰凉。风不断地涌进来,把早上没怎么梳理过的头发弄得更加地乱,也把早上没什么精神的我唤醒了。
校车在校门口停了下来。学生鱼贯而行地走下校车。我也不列外,但右脚刚落地,天就降下一滴雨,“嗒”的一声打在我的鼻梁上,接着又一滴从眼前降落。“嘀嘀嗒嗒”的声音突然抱围住我。然而在学生们的脚步声和喧哗声中,这微妙的嘀嗒声几乎听不到。常在雨天听雨声的我,只能叹气美丽的东西往往就在身旁,但是没人会去欣赏。后面的司机突然捅了我一下,催我快点下车。我这才开始走进校园。与雨相伴的风,转眼间不再是个顽皮的小孩了,而是一把把沾了盐巴的利刀,不时透过衣服划过皮肤,留下一道道的伤疤。
上课时,我仍像在校车上那样,对学生之间和师生的交谈不闻不问,一个劲地往外看,因为教室在路旁,看得到外面的小路,行人,稻田,以及偶尔经过的车辆。外面变化无穷的大地是课堂所不能媲美的。外面的梧桐树上都是干枯了的叶子,枯黄的落叶不时随着风从树上飘下来,铺垫着小路,掩盖住那丑陋的黄泥路面。在风飙过路面的那一霎那,落叶而都顿时获得了瞬间的生命,在黄泥路上舞着时快时慢的华尔茨。麻雀不再成群地啄食,他们都单独地散飞着,如一片片的落叶,枯燥地点缀了下那毫无生气的天空。远方的稻田则没有了夏天的浓绿感,而是一片平平无彩的。我欣赏着课堂外面的风景,听不到老师位同学说的课,只听到朦朦胧胧的声音从远方乘风而来…
放学,我踏出了回家的第一步。在教室外,师生们都披上了披风。天气好似在短短的六堂课内冷了好多。我喜欢冬天的寒冷,觉得秋天的凉意不住挂齿,只顾往不远处的校门口走去。校门口外,萧瑟的秋风吹落的叶儿已经为我铺出了一道回家的路。一路上,每一步清脆的“沙沙”声,加上梧桐叶翩翩落地的响声和疾风那阵阵啸呼,是秋为我们演奏的舞曲。我单独一人,并不孤独一人,和无形的舞伴,有形地舞蹈着,一同默默地在回家的路上,迈向远处的家。